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譯林擷趣/33年前的憾事

達克脫婁(E. L. Doctorow)是當代美國名作家,諾貝爾文學獎的呼聲一直很高。我三十三年前譯了他的 The Ragtime,書名原義是「切分爵士樂」,出版社的建議譯名是「往日情懷」。其中有一段描寫女權運動者果德曼(Emma Goldman)為女主角解除胸衣,擦上促進血液循環的油膏。有一個男人躲在壁櫥偷窺、自慰,最後從壁櫥掉落下來。

出版社把其中涉及女性性器官的 mons(陰阜)一字的一段話的翻譯刪除,又把偷窺者從壁櫥掉落下來後繼續自慰的一段文字的翻譯全都刪掉。我在初校時都補上,但最後還是遭刪除。

三十三年前的台灣有保守到這個地步嗎?現在我只感覺到有點對不起原作者。這件事正好犯了納博科夫提出的翻譯的第二大忌﹕「故意略過……對……讀者而言似乎……猥褻的部分。」希望瑞典諾貝爾獎評審會慧眼識英雄,把文學獎頒給達克脫婁,台灣也許就會重譯他的這部作品,否則等到他作古,以台灣出版界生態而言,那就免談了。

【2011/01/22 聯合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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