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步心靈深處的精靈

問：孫大偉學生時代就幫同學助選成功，之後的競選廣告呢？

三十年前在輔大大傳同班的孫大偉(右)與李艷秋，如今一個是廣告教父，一個是電視台女主播的教母。 記者/林建榮攝影

孫：平常大家聽我演講說的是成功的經驗，可是真正的成長都是在挫敗中！我第一次正式助選就慘敗，可是得到很多經驗。我認為幫馬英九選市長贏的那次，也讓陳水扁和羅文嘉學到經驗，那時廣告打到最後，他們無力招架，最後打出一個廣告叫做：「請不要相信廣告！」

李：其實我都不太曉得哪些廣告是孫大偉做的，只有一次，旁邊經過一輛公車，看到一個人站在那邊在練九陽神功，旁邊寫著：「好屌！ＭＴＶ」，我看了就跟李濤說：「是孫大偉做的！」後來果然印證。

孫：以前這個詞因為不雅是不能上檯面的，但做廣告就是要用消費者的語言。廣告教主大衛奧格威有個很有名的三花奶水的文案，「你不必餵它吃青草，也不需要搓它的乳頭，只要在這個婊子養的頭上打個洞就可以了」，「呼乾啦！」、「掣起來！」都是比較粗鄙但傳神的用語。我們看到的廣告都只是冰山上的一角，甚至是冰山上跳舞的企鵝而已，它背後一定都有策略和動機的。

問：李豔秋的特質似乎成為女主播的標準，你覺得現在的主播和你那一輩有何差別？

李：我覺得當時我竄起來是時機的問題，因為當時三台已經很久沒有新血加入了。

這一輩主播和我們的差別在於觀念態度的不同。當主播對我來講只有一個好處，就是去採訪時，別人對你的信任感比較強，肯和你多講些東西！可是現在的主播竟然有人問：「為什麼當了主播還要採訪？」

整個價值觀都不對了。我認為所有新聞的根本都是「採訪」，主播只是表達今天所有同仁採訪的最後結果，就是冰山上的一角而已。我看到那種履歷洋洋灑灑，最後說希望做一個主播的，就想扔掉！

我們現在還強力要求記者要不斷地發問，你要卡別人，爭取所有發言時間，你必須是發問者，否則怎麼當領導品牌？。

問：孫大偉碰到的廣告系學生，和你當年有何不同之處？

孫：我進廣告公司時幾乎是唯一科班出身的，因為當年沒有廣告系，可是現在廣告成了一門顯學。

廣告是需要下苦功的，但外表可能看不出來。就好像我寫的書，一定是講吃喝玩樂，其實我一個月三十一天，有三十天是灰頭土臉跟狗一樣地在工作，只有一天去玩，但我一定是吹那一天，另外三十天是不足為外人道的，打落門牙和血吞的，可是滿多小孩看不到這個，他只看到你風光的一面。

問：你們怎樣接受資訊？

孫：我能有點競爭優勢，都是靠「閱讀」來的，因為視野開闊之後，人就比較有自信。我看書是連開好幾本的，這本翻幾頁，有點悶，就換那本，我看的量太大，到最後老花了，五十一歲之後又變近視，醫生說我用眼過度。。

李：我也一樣閱讀，比較少上網，最起碼是四份報紙的第一落，雜誌像商周、天下、遠見、新新聞、八卦雜誌都看一下。我看的書比較功能性，都要能馬上用得上的。

孫：她講的我不把它包含在閱讀，這些是了解狀況。現代人多半看一些輕薄短小的書，會看《卡拉馬助夫兄弟們》的一定是坐牢的，如果我是法務部長就會選一些大部頭的書送到監獄，給你一套大藏經，看完了考一下就可以假釋。有些東西就是要勉強自己看進去。

問：是否會有資訊焦慮？

李：會啊，我如果沒看完原先預定的資料，就會擔心是否有些東西是我miss掉的。連我們出國回來，也會擔心我們可能脫節。

孫：我不像李豔秋有新聞接不上的問題，常常出國回來，看到秘書留的一大堆報紙，不看也無所謂。廣告公司員工一堵車就緊張，因為怕老闆發現，他沒來公司還是在運轉，所以國外很多人休假還不敢走遠，頻頻回去問問，還有什麼要我做的？

問：兩位的小孩都長大了。

李：兒子是九年一貫教育的受害者，去年猶豫很久之後，還是決定把兒子送到美國的寄宿學校，現在高一，喜的是他現在成熟懂事很多，憂的是空巢期提早來臨。

孫：以前工作忙碌時，每次晚上回到家，兩個小孩小牛小馬就飛奔過來，一人抱住我一條腿。就活脫是我到好友劉紹樑和羊憶蓉家裡，看到他們家兩隻黃金獵犬飛奔向主人的樣子。現在上大學住校的小牛回到家，我跟我太太立刻就變成黃金獵犬，飛奔過去，一人拉住一隻手，拚命噓寒問暖。做很多事情都要及時，不管是家庭還是工作，甚至連夢想都是有「賞味期」的。

【2006/01/03 聯合報】